杜润旺猫着腰往蛋糕边上蹭，手里攥着一坨奶油，眼睛滴溜溜转着找机会下手。

广东队庆生的老规矩谁不知道？

过生日那位必须"挂点彩"。杜锋刚吹完蜡烛，一抬眼就瞅见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模样，嘴角一扯："阿旺，你皮又痒了是吧？"全场顿时笑炸，杜润旺立马缩成个鹌鹑，讪笑着往后退："杜导我错了，我就看看蜡烛吹没吹透..."

角落里徐昕攥着拳头，手心都是汗。几天前和巴西队热身赛上，他因为防守漏人被杜锋当众骂得狗血淋头，两人差点当场干起来。这会儿他深吸一口气，走过去伸出手："杜导，生日快乐。"杜锋盯着他看了两秒，突然咧嘴笑了："好好干。"就这么简单三个字，徐昕心里那块大石头"咣当"就落了地。

胡明轩在旁边起哄："旺哥你这不行啊，偷袭水平还不如我奶奶！"杜润旺挠着头嘟囔："你行你上啊，杜导后脑勺长眼睛的..."更衣室里笑成一团，这帮小伙子闹起来跟哈士奇拆家似的。可别小看这打打闹闹，广东队这些年能拿这么多冠军，靠的就是这股子既像师徒又像兄弟的劲儿。

时间倒回三天前，和巴西队打到第三节，徐昕一个走神漏了人。杜锋当场就炸了，战术板摔得啪啪响："睡醒了没？这是全运会不是你家楼下野球场！"徐昕年轻气盛，毛巾一摔就要顶嘴，被队友死死拉住。赛后更衣室静得吓人，老队员都懂——杜锋骂得最狠的，往往是他最看好的苗子。当年赵睿刚进队时没少挨骂，现在不照样成了国家队主力？

徐昕那晚翻来覆去睡不着，手机刷到凌晨三点，突然看到条老新闻：十年前杜锋骂易建联"再这么打就滚去卖鱼蛋"。他盯着屏幕发愣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。第二天训练他第一个到球场，加练到球衣能拧出水。庆生会上那个握手，杜锋拍他肩膀那两下，比什么战术讲解都管用。

周鹏和贺希宁这几个老江湖没参加热身赛，但健身房里的杠铃都快被他们撸冒烟了。杜锋这招高明得很：先让年轻人上去挨揍，等正赛再放老将收割。这跟广东人煲汤一个道理——大火煮沸，文火慢炖，最后那口汤才够鲜。周鹏过去三届全运会的数据摆在那儿，关键时刻把球给他，跟把钱存银行一样稳当。

主场作战更是占尽便宜。广东球迷的战斗力全国闻名，当年"换苏伟"的声浪能把体育馆屋顶掀了。这次全运会在自家地盘打，裁判要是敢吹偏哨，球迷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了。杜锋切蛋糕时那手法，跟他画战术板一样干净利落。这支广东队就像这蛋糕——老将是扎实的蛋糕胚，年轻人是上头花里胡哨的糖霜，杜锋就是那把把所有材料完美整合的刀。

全运会越来越近，训练馆里的口号声震得玻璃嗡嗡响。徐昕现在加练完都会主动找杜锋看录像，两人对着屏幕指指点点，哪还有半点当初剑拔弩张的样子。杜润旺的三分越来越准，就是庆生时被杜锋瞪那一眼留下了后遗症——现在他看见蛋糕就条件反射想举手投降。

更衣室墙上挂着历届冠军照片，最新那张还空着位置。杜锋每次路过都要瞄一眼，队员们心照不宣。这支队伍里有挨过骂的菜鸟，有身经百战的老兵，有插科打诨的活宝，就是没有怂包软蛋。11月的全运会场馆已经准备就绪，就等着看这帮爷们是去领金牌还是领检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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