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义端盗印夜奔金营,耿京怒掷令箭欲斩辛弃疾。少年突指帐外风雪:“予我三匹快马,若追不回此獠,愿提头来见!”

点击次数:104 发布日期:2025-11-24

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请勿与现实关联。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,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

寒风如刀,卷着雪粒子拍打着忠义军的大帐。

帐内灯火摇曳,却照不亮主帅耿京铁青的脸色。

他手中那枚本应镇守中军、象征着调兵大权的虎头印信,此刻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木匣。

“义端!他盗走了军印,夜奔金营!” 副将声嘶力竭的吼声,如同一把冰锥,瞬间刺穿了忠义军上下所有人的心房。

这意味着,他们所有的军事部署、兵力分配,乃至于与南宋联络的密信,此刻都可能被摆在金国大帅完颜宗弼的案头。

一夜之间,这支抗金义军,已从猎人变成了猎物。

耿京暴怒,猛地将令箭掷在地上,直指身边那位沉默不语的少年:“辛弃疾!军中机要皆由你经手,如何解释此獠叛逃?若军情泄露,我定斩你首级祭旗!”

少年辛弃疾,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面前,没有辩解,没有慌乱。

他只是抬起头,眼中燃烧着比帐外风雪更炽烈的火焰。

01

雪夜,仿佛连空气都被凝固了。

大帐内,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。

耿京,这位山东忠义军的统帅,以其悍勇之名威震一方,此刻却像一头被困的雄狮,来回踱步,每一步都踏在众将领的心尖上。

“军印失窃,军印失窃!” 耿京连说了两遍,声音里的怒火已压制不住,转为一种极度的恐惧。

那枚军印,不仅仅是调兵的凭证,更是忠义军与南宋朝廷秘密联络的信物。

上面刻有特定的暗记,一旦落入金人手中,金人便可伪造军令,轻则调动义军陷入埋伏,重则直接冒充忠义军的名义与南宋朝廷接触,离间双方关系。

“谁第一个发现的?” 耿京沉声问道。

一名负责看守机要库的亲兵跪在地上,浑身筛糠般颤抖:“回、回禀大帅,是属下。夜半换岗时,发现看守义端大人的卫兵都倒下了,像是被下了药。”

义端,本名义端和尚,是忠义军中的一位重要幕僚,兼管文书与机要库。

他表面上是虔诚的僧人,实则头脑灵活,深得耿京信任。

正是这份信任,让耿京将最核心的机密都交由他保管。

“他一个和尚,如何能做到?” 耿京的目光扫向辛弃疾。

辛弃疾今日刚满二十二岁,面容俊朗,但眉宇间已显露出非凡的英气。

他身材修长,静立在帐中,与周围粗犷的将领们形成鲜明对比。

他是耿京军中新提拔的掌书记,负责起草文书,联络南宋,地位超然。

“大帅,义端此人,佛门只是表象。他常年处理药材与文书,精通草药,想必是利用了这一点。” 辛弃疾声音清澈,冷静得让人心惊。

“冷静?” 耿京猛地转身,指着帐外呼啸的北风:“军情十万火急!他一个时辰前逃走的!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金人离我们最近的营地不过百里!一匹快马,天亮之前,我们的所有底牌,都将暴露!”

众将面面相觑,无一人敢言语。

他们都清楚,如果金人掌握了忠义军在山东各地的联络点,等待他们的将是血腥的清剿。

这支刚刚燃起的抗金火焰,随时可能被彻底扑灭。

“辛弃疾!” 耿京怒目圆睁,“你负责机要,为何未察觉他有异心?”

辛弃疾向前一步,抱拳道:“大帅,义端行事缜密,伪装极深。他日常所为,皆是为忠义军谋利,并无半点破绽。只在昨日,他曾向我索要一份“已焚毁”的旧地图,说是要核对山川地形,方便为大帅制定新的巡查路线。当时我未多想,便给了他。”

“旧地图?” 耿京一愣,“什么旧地图?”

“那是我们去年初次驻扎时,绘制的简略地形图,上面标注了三条隐蔽的补给线。” 辛弃疾眉头紧锁,“这些补给线早已废弃,但其路径极为隐蔽,连我都差点忘了。”

“废弃的补给线?” 副将陈章疑惑道,“他要那东西有何用?”

辛弃疾眼神锐利,缓缓道:“如果他只是想向金人泄密,直接将我们最新的布防图偷走即可。偷一张废弃的旧图,只有一种可能——他并非是要泄密,而是要利用那条旧路,避开我们所有的耳目,直奔金营。”

这番分析立刻得到了耿京的认可。

义端深知忠义军的耳目遍布,走大路无异于自投罗网。

“好一个狡猾的贼秃!” 耿京猛地拍案,“陈章,立刻点齐人马,沿着三条旧补给线追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务必在天亮前截住他!”

陈章领命,刚要转身,辛弃疾却再次开口:“大帅,万万不可!”

02

耿京猛地转身,眼神中已充满了不耐和怀疑。

“辛弃疾,你莫非想阻挠军机?”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试探。

辛弃疾躬身道:“大帅,并非阻挠,而是此举过于鲁莽。义端既然敢在今夜动手,必然是计划周全。他选择旧补给线逃跑,恰恰说明那三条路可能已成了陷阱。”

“陷阱?” 陈章不服气道,“我们追叛徒,能有什么陷阱?”

“义端并非孤身一人。” 辛弃疾沉声道,“他能轻易放倒看守,说明至少有内应或高手相助。他携带军印,目标只有一个——金营。金人绝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,他们很可能已在那三条旧路上,布置了接应或者阻击的人马。”

耿京冷静下来,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我们大队人马追过去,反而会陷入金人的包围?”

“正是。” 辛弃疾点头,“义端逃走,金人最想看到的,不是我们军印被盗,而是我们自乱阵脚,分散兵力。一旦我们主力分散追击,金人便可趁虚而入,直捣中军。”

大帐内再次陷入沉默。

辛弃疾的分析无疑是正确的,但问题是,不追,军印泄露的危机就无法解除;追,又可能正中金人下怀。

“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,等天亮后金人来攻?” 一名脾气暴躁的将领大吼道。

辛弃疾目光坚定,扫视众人: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,但也不能盲目出击。追,一定要追!但追击的人,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,要快、要隐蔽,要能绕过金人的接应,直接截住义端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斩钉截铁:“而且,我们不能被义端牵着鼻子走。”

“不被他牵着鼻子走,如何追?” 耿京问。

“义端逃跑,带走军印,这是既定事实。但金人接应他,绝不会只为了一个军印。” 辛弃疾缓缓道,“他们要的,是更大的胜利。他们会利用义端手中的军印,向我们施压,或者向朝廷施压。”

他走到沙盘前,指着义军驻地以北的一处险要关隘:“如果我是金人主帅,我不会立刻发动进攻。我会让义端带着军印,出现在这个关隘附近,散布消息。让我们误以为他要从这里出关,直奔金国腹地。这样,大帅您一定会倾尽全力,将精锐投向这个关隘。”

“而一旦我们的主力被吸引到关隘,金人的主力,就会从侧翼的平原,直接穿插进来,切断我们的粮道,甚至包围中军。”

耿京倒吸一口凉气。

辛弃疾的推断,将一个简单的叛徒事件,上升到了战略层面,将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“这个关隘……正是我们防御最薄弱的地方!” 陈章低呼道。

“所以,义端盗印,其目的可能并非是泄密本身,而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,为金人的主力进攻打掩护。” 辛弃疾总结道。

耿京的脸色缓和了一些,但眼神中的怒火并未完全消退。

他知道辛弃疾说得有理,但军印失窃,无论如何都是天大的过失,而辛弃疾作为掌书记,难辞其咎。

“你分析得头头是道,但如何证明你没有私通此獠?” 耿京重新将怒火对准辛弃疾,“义端是你举荐入军机的!你现在说出这些,莫非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?”

03

耿京此言一出,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。

怀疑的目光,像无数细小的冰针,齐刷刷地刺向辛弃疾。

在乱世之中,谋士的忠诚,远比将领的武力更让人忌惮。

辛弃疾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压力,但他没有回避。

他直视着耿京,眼神坦荡而坚定。

“大帅,我辛弃疾追随您抗金,为的是光复中原,还我河山。如果我与义端有任何勾连,此刻便不会站在这里,而是早已带着金人的封赏,远走高飞。”

他上前一步,语气中带着一种年轻人的狂傲和自信:“但军印失窃,我难辞其咎。我今日所言,不是为了洗清嫌疑,而是为了挽救我忠义军数万将士的性命。”

“如果你真的忠心,就拿出办法来!” 耿京厉声喝道,他手中的令箭被他捡起,紧紧握着。

辛弃疾深吸一口气,目光再次投向帐外,那风雪声仿佛成了他背景的鼓点。

“大帅,追捕义端,不能声张。我们要做的,是让金人以为我们的主力正在被义端调动,而实际上,我们却要以最快的速度,最隐秘的方式,完成截杀。”

他指向沙盘上,那三条废弃补给线中的第二条,它穿过一片人迹罕至的沼泽地带,地形极其复杂,平日里根本无法通行大军。

“义端一定会选择这条路。” 辛弃疾笃定地说。

“为什么?” 陈章问道,“那条路根本走不了快马,他带着军印,速度是第一要素。”

“不,义端要的不是最快的路,而是最安全的路。” 辛弃疾解释道,“第一条路,离我们中军太近,容易被发现。第三条路,过于暴露,金人接应点太多,他怕被黑吃黑。只有第二条路,虽然难走,但恰恰是最能避开我们巡逻和金人眼线的。他不是一个人,他必定带了熟悉地形的向导,甚至可能有轻装的金人高手接应。”

“但如果他走第二条路,我们派大军去追,必然会陷入泥沼,追不上不说,反而浪费时间。”

辛弃疾猛地抬头,眼中精光闪烁:“不必大军!只需三匹快马,三个人!”
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。

“三个人?!” 耿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你要用三个人,去追一个叛徒,还要夺回军印?你可知军印的重要性?”

“正因为重要,才不能让大军冒险。” 辛弃疾语气坚决,“大帅,我怀疑义端盗走的军印,并非完全是真的。”

这个突如其来的判断,让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
“你胡说什么?” 陈章惊怒交加,“军印有特定暗记,岂能作假?”

“印文或许是真的,但它可能被做过手脚。” 辛弃疾冷静地分析,“义端在机要库多年,如果他真有心背叛,他有大把机会将真的军印掉包。他偏偏选择在最敏感的时期盗走,只有一个可能——他要用这个“军印”,引诱我们犯错。一个被盗走的军印,比一个安然无恙的军印,对金人更有价值。”

他没有给出更详细的解释,但这个悬念已足够令人不安。

耿京的呼吸变得粗重,他死死盯着辛弃疾。

他欣赏辛弃疾的谋略和胆识,但也深知此行凶险异常。

一旦失败,辛弃疾死不足惜,但军印和全军的命运,都将万劫不复。

“辛弃疾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?一旦你失手,我将以通敌之罪,夷你三族!” 耿京将令箭再次砸在地上。

辛弃疾没有退缩,他猛地转身,突地指向帐外呼啸的北风和飞舞的雪花。

“予我三匹快马,予我三名精通追踪的斥候!” 辛弃疾的声音穿透了风雪,回荡在帐内。

“若追不回此獠,更追不回军印,我辛弃疾愿提头来见!但若我成功,大帅需许我一事!”

04

“何事?” 耿京沉声问道,他已经被辛弃疾的气势压制住了。

“若我成功,大帅需将义端所留下的所有物品,交由我亲自审视,不得有任何遗漏。” 辛弃疾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要求,但却蕴含深意。

他要的不是功劳,而是彻查义端叛变背后的所有细节。

耿京沉默了片刻,最终重重地点头:“好!我允你!但你记住,你只有一夜的时间!天亮之前,你若不回,我便视为你叛逃,中军立刻转向,向南宋求援!”

“一夜,足矣!” 辛弃疾抱拳,转身便要离去。

陈章连忙上前:“辛掌书,你不可胡来!沼泽地带,马匹难行,且金人接应点不知深浅,你只带两人,如何应付得了?”

辛弃疾侧身,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:“陈将军,打仗并非人多就占优势。此行,我们要的是速度和隐蔽。金人以为我们的大部队正在被引诱,他们绝想不到,会有人以三骑之力,深入敌后,直捣黄龙。”

他选定了两名忠义军中最擅长追踪、身手矫健的斥候——一个叫阿虎,力大无穷;一个叫老鹰,眼力非凡。

三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整装待发。

他们没有携带笨重的铠甲,只配备了弓箭、短刀和必要的干粮。

临行前,耿京亲自将一柄短匕首交给了辛弃疾:“此刀名曰“断义”,若义端负隅顽抗,不必留情。”

辛弃疾接过短匕,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。

“大帅,我走之后,请您务必派人严密监视中军和粮道。切记,金人的目标,绝非仅仅是军印。” 辛弃疾最后提醒道。

耿京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既有信任,也有担忧,更有一丝将希望寄托于年轻人的无奈。

三匹快马,如同三道黑色的幽灵,冲入了漫天的风雪之中。

辛弃疾骑在最前面,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马蹄下被雪覆盖的路面,寻找着义端留下的痕迹。

他们很快便离开了大营的警戒范围,进入了那片被标记为“沼泽地带边缘”的区域。

这里的地势开始变得泥泞,积雪之下,是湿滑的草地和暗藏的泥坑。

“掌书,义端那贼秃,走这条路简直是自寻死路!” 阿虎在后面低声抱怨道,“马匹根本跑不快。”

“他就是要我们跑不快。” 辛弃疾冷静地说,“他清楚我们军队的马匹,所以他选择这条路,是想拉开距离,让我们无法追上。”

“但你看,这里的雪,很薄。” 老鹰突然开口,他指着一处灌木丛旁边的雪地,“马蹄印很浅,而且,没有溅起的泥浆。”

辛弃疾立刻勒马,下马查看。

老鹰是对的。

如果是马匹快速通过,必然会将雪下的泥土带出来,形成泥浆。

但这里的马蹄印,干净而浅显。

“义端此獠,非常狡猾。” 辛弃疾沉声道,“他知道我们一定会派人追击,所以他在进入沼泽区之前,换了马匹。”

“换马?” 阿虎诧异,“他从哪里换马?”

“他没有换马,他换了脚力。” 辛弃疾站起身,目光扫过四周,“你们看,这马蹄印的形状,更像是……一匹小型的驮马,而不是我们军中的战马。”

“驮马?” 老鹰不解,“驮马速度慢,他不是越跑越慢吗?”

辛弃疾摇了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不,驮马更擅长在泥泞、湿滑的地面行走。它虽然速度慢,但耐力强,不容易陷入泥沼。义端的目标,不是跑得多快,而是跑得多稳,多隐蔽。”

他沿着马蹄印继续向前走,发现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细节。

“你们看这里。” 辛弃疾指着马蹄印旁边,一个被雪花覆盖了一半的印记,“这是人脚印,而且……脚印很深,说明此人负重极重。”

阿虎凑近一看,的确如此。

那脚印的深度,远超常人。

“他背了什么重物?是粮食还是武器?” 阿虎猜测道。

辛弃疾没有回答,他只是沿着脚印,继续向前追踪。

他心中隐隐觉得,义端盗印夜奔一事,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复杂得多。

义端盗取的,真的是忠义军的核心机密吗?

如果义端是为了向金人投诚,他只需要将军印送出去即可,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,甚至选择一条如此难走的路线?

辛弃疾停了下来,他低头看着脚下的雪地,那里散落着几根细小的、白色的绒毛。

他弯腰捡起一根,放在手中仔细摩挲。

这不是马毛,也不是动物的毛发。

“这是……纸张纤维?” 辛弃疾瞳孔猛地收缩。

他想起了义端向他索要的那张“已焚毁”的旧地图。

“掌书,怎么了?” 老鹰见他神色有异,连忙问道。

辛弃疾猛地抬头,一个惊人的想法像一道闪电,击中了他的脑海。

义端盗印的真相,绝非叛逃这么简单!

军印本身,可能只是一个引子,一个巨大的、足以葬送忠义军全军的陷阱!

他猛地转身,对着两位斥候,声音急促而低沉:

“我们被骗了!军印,可能是假的!义端盗印,是为了掩盖一个更可怕的秘密!”

05

辛弃疾手中的纸张纤维,虽然细微,却成了点燃他心中疑惑的火星。

“老鹰,阿虎,你们听我说。” 辛弃疾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,“义端盗取的,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军印,或者说,就算那是真的军印,也并非他此行最重要的目标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 阿虎瞪大了眼睛。

“军印是铜制的,如果他只是为了带走军印,为何要负重如此之深?那脚印深得不正常,除非他背着数十斤重物!” 辛弃疾将那几根纤维捏在掌心,“而且,纸张纤维……义端最擅长处理文书。他偷走的,除了军印,还有大量的文书!”

老鹰点头:“军中文书,除了布防图,还有什么能值这么多重量?”

“布防图已经更新,旧的布防图价值不大。但你们忘了,义端是负责什么工作的?” 辛弃疾目光如炬,“他是负责与南宋朝廷联络的文书官!他经手的,有我们与南宋的往来密函,以及……我们准备上报给朝廷的“忠义军功绩簿”!”

这个“功绩簿”,才是真正的致命所在。

忠义军起义以来,战功赫赫,但同时也收编了许多地方势力,难免有鱼龙混杂之徒。

耿京为了向南宋朝廷展现忠心,同时也为了争取更多的补给,命令义端详细记录了所有收编军的番号、将领名录、兵力构成,甚至包括一些“灰色地带”的收编详情——比如哪些人曾是金人的“伪军”,后又被策反;哪些地方势力与金人有暗中勾连,但又被迫归顺。

“如果这些文书落入金人手中,金人就可以按图索骥,揪出所有潜伏在金国统治区的义军同党!” 老鹰倒吸一口凉气。

辛弃疾摇头:“不,比这更可怕。如果这些文书落入金人手中,他们可以借此伪造证据,反向指控我们忠义军内部有人通敌,甚至指控耿大帅“心怀不轨”,离间我们与南宋朝廷的关系!”

这才是义端盗印夜奔的真正目的!

军印只是一个幌子,用来吸引耿京的注意力,让他把焦点放在一个“已丢失”的信物上,而忽略了文书中所包含的、足以颠覆整个忠义军的致命信息。

“所以,义端不是单纯的叛徒,他是在执行一个,由金人精心策划的“离间计”!” 辛弃疾语气沉重,“他要的,是让忠义军在内部分裂,在外交上被南宋抛弃,最终不攻自破!”
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那驮马的速度,恐怕已经跑出很远了!” 阿虎焦急起来。

“不必慌张。义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就说明他有把握在天亮前,与金人的接应者汇合。” 辛弃疾立刻做出决断,“老鹰,你立刻回头,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大营,将我的推断禀报大帅!告诉他,金人的进攻很可能已经迫在眉睫,中军切勿被那关隘的假象所迷惑!”

“那你呢,掌书?” 老鹰问。

“我与阿虎,继续追!我们一定要在金人得到那批文书之前,将义端截下!” 辛弃疾眼中闪烁着寒光,“义端!你既然想将忠义军拖入泥潭,那我就让你尝尝,被自己人反噬的滋味!”

老鹰领命,调转马头,如一支离弦的箭,再次冲入风雪。

辛弃疾和阿虎则继续沿着那条泥泞的路径,深一脚浅一脚地追击。

“掌书,我们只有两个人,如果遇到金人接应的队伍……” 阿虎的声音有些担忧。

“我们不会遇到大队人马。” 辛弃疾沉着地说,“金人为了隐蔽,只会派两三名高手接应。我们的优势在于,我们知道他们的意图,而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圈套。”

他们追击了约莫半个时辰,天色愈发昏暗,风雪却小了一些。

突然,阿虎低声喊道:“掌书,你看前面!”

在前方约莫百步之外,是一片茂密的松林。

松林边缘,隐约可见几处篝火微弱的光芒。

“停下!隐蔽!” 辛弃疾立刻勒马,带着阿虎躲进了一处低洼的灌木丛中。

辛弃疾掏出望远镜,仔细观察。

果然,那里停着一匹驮马,旁边坐着三个人。

其中一人,正是义端和尚。

他身披一件厚重的棉袍,正坐在篝火旁烤火,他身后的驮马背上,赫然绑着一个巨大的木箱,那便是装着机密文书的箱子!

另外两人,身形高大,穿着与忠义军截然不同的皮毛大氅,显然是金人。

他们手持长刀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
“义端,你来晚了。” 其中一名金人,用一口生硬的汉话说道,“大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。如果不是看在这些“功绩”的份上,你这颗脑袋,早就该挂在城墙上了。”

义端双手合十,脸上带着虚伪的谦卑:“两位上差息怒。山路难行,义端又带着这批重要的文书,故而速度慢了些。这批文书,足以让耿京与南宋离心离德,金国大帅定会满意。”

“哼,只要东西是真的,自然有你的好处。” 另一名金人走上前,试图打开那个木箱。

“不可!” 义端连忙阻止,“上差,这箱子上了我军中特制的锁,只有我能打开。而且,这文书沾不得水,若被风雪打湿,后果不堪设想。我们必须立刻赶到金营,由大帅亲自查验!”

辛弃疾在灌木丛中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
义端果然狡猾,他知道金人急功近利,必然想立刻查看文书,但他又设置了障碍,确保在抵达金营前,这些文书不会轻易落入他人之手。

“阿虎,听着。” 辛弃疾压低声音,“我们不能让他们带着文书离开。我们的目标,不是杀人,是夺箱子!”

“两个金人,一个义端,我们只有两个人,怎么夺?” 阿虎心急如焚。

“声东击西。” 辛弃疾冷静地说道,“这片松林,地势平坦,我们不能硬闯。但他们现在注意力都在篝火和文书上,这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
辛弃疾从箭囊中取出了三支特制的响箭,箭头上绑着细小的竹哨。

“阿虎,你绕到松林右侧,待我信号。” 辛弃疾嘱咐道,“记住,我们的目标是那匹驮马,一旦得手,立刻向北奔逃,不要恋战!”

阿虎点头,猫着腰,如同猎豹一般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
辛弃疾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这一战,关乎忠义军的生死存亡。

他必须成功!

他拉满弓弦,瞄准了松林中那堆篝火上方的一棵松树。

咻——!

响箭破空,发出尖锐的呼啸声,径直射入松树的枝叶中。

“谁?!” 金人立刻警觉,齐齐拔出长刀。

义端吓得一哆嗦,赶紧躲在了驮马后面。

“有埋伏!是忠义军!” 一名金人怒吼道。

就在金人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响箭发出的声音上时,辛弃疾瞄准了他们身后的另一个方向,又射出两支响箭。

尖锐的哨声在松林中回荡,仿佛有数十名骑兵正在包抄而来。

“快!带上东西撤!” 金人慌了,他们不敢恋战,深怕陷入忠义军的包围。

就在他们准备解开驮马缰绳时,阿虎从右侧的灌木丛中猛地跳出,他手中挥舞着一根从地上捡起的粗壮木棒,直奔那匹驮马而去!

阿虎的目标异常明确,他没有攻击金人,而是全力向驮马发起冲锋。

“截住他!” 两名金人怒吼着,一个转身去追阿虎,另一个则去护住驮马。

辛弃疾在松林深处,立刻弯弓搭箭,瞄准了那个护住驮马的金人。

他没有射向金人的要害,而是射向了驮马的后腿。

噗!

箭矢入肉,驮马吃痛,发出凄厉的嘶鸣,猛地挣脱缰绳,带着背上的木箱,向着松林深处狂奔而去。

“该死!” 那个金人顾不得阿虎,立刻转身去追驮马。

辛弃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
只要驮马跑起来,带着沉重的木箱,其留下的痕迹,将远比义端轻装逃跑时更容易追踪!

阿虎见任务完成,立刻掉头,向着辛弃疾的方向跑去。

“你们跑不掉!” 义端此时也反应过来,他从身后掏出一把短弩,对着辛弃疾藏身的灌木丛,猛地射出一箭!

辛弃疾早有防备,他闪身躲过,但短弩的威力,让灌木丛后的雪花四溅。

“阿虎,追驮马!” 辛弃疾大喊一声,自己则抽出短匕,迎向了那两名愤怒的金人。

他要为阿虎争取时间。

两名金人见只有辛弃疾一人,怒极反笑:“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,也敢螳臂当车?”

辛弃疾没有言语,他手中短匕寒光一闪,身形如鬼魅般冲了上去。

他深知自己武力不如久经沙场的金人,但他的速度和谋略,却是金人无法预料的。

他先是虚晃一招,逼退一名金人,然后猛地转身,对着另一名金人手中的长刀,用匕首狠狠一磕。

“叮!”

火花四溅,那金人只觉得虎口一麻,长刀差点脱手。

“这小子有古怪!” 金人意识到辛弃疾并非泛泛之辈。

辛弃疾的目的很简单:拖延,并引导他们远离驮马奔跑的方向。

他像一只灵活的燕子,在松林中穿梭,让金人有力气却使不上。

就在此时,远处传来了阿虎的喊声:“掌书!得手了!”

辛弃疾知道,现在是撤退的最佳时机。

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,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油纸包。

“轰!”

油纸包炸开,散发出刺鼻的烟雾。

辛弃疾趁着烟雾弥漫,迅速向着阿虎的方向撤退。

“追!不能让他们带走文书!” 金人怒吼着,但烟雾阻碍了他们的视线,让他们无法判断辛弃疾的准确位置。

辛弃疾与阿虎在松林外汇合。

那匹驮马因为中箭,跑不快,阿虎已经成功截住了它,并将其身上的木箱卸了下来。

“掌书,箱子在这儿!” 阿虎气喘吁吁,将沉重的木箱放在地上。

“义端呢?” 辛弃疾问。

“他……他跑了!他知道东西被我们截住,立刻向着更深的山林跑了,他没有马,跑不远!”

辛弃疾看着那沉重的木箱,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下。

“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,金人很快会追上来。” 辛弃疾果断地说,“阿虎,你背着箱子,我们弃马徒步,沿着山涧向上游走。那条路最难走,但最安全。”

阿虎背起沉重的木箱,辛弃疾断后,两人迅速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。

他们没有注意到,在他们离开后不久,义端和尚,正从松林深处的一块巨石后缓缓走出。

他看着辛弃疾消失的方向,脸上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。

他没有追,也没有呼喊金人。

“辛弃疾啊辛弃疾,你果然聪明,猜到了文书的重要性。” 义端自言自语,声音中带着一丝恶毒的快意,“但你千算万算,没算到这批文书,只是我送给你的“引路石”!”

他转身,向着另一个方向,比辛弃疾更快的速度奔跑而去。

他的目标,不是金营,而是另一处更隐蔽的据点。

#优质好文激励计划#07

辛弃疾和阿虎沿着山涧逆流而上。

雪夜中的山路,湿滑难行,每一步都耗费巨大的体力。

尤其是阿虎,背负着那沉重的木箱,更是举步维艰。

“掌书,这箱子……里面到底装了什么?怎么这么重?” 阿虎喘着粗气问道。

“里面不仅有文书,还有义端这些年积攒的私人财产。” 辛弃疾解释道,“他以为他能带着这些东西,去金营享福。”

他们走了约莫两个时辰,终于翻过了一个陡峭的山脊。

山脊之下,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带,但周围寂静得可怕,只有风声和他们自己的心跳声。

“我们应该甩掉金人了。” 辛弃疾停下来,警惕地观察四周。

“掌书,义端跑的方向和我们不一样,他会不会去通风报信?” 阿虎担心道。

“他会。” 辛弃疾语气肯定,“但金人现在只知道我们抢走了文书,他们会认为我们带着文书回中军,所以他们的主力,会向我们中军的方向追击。”

辛弃疾打开箱子,用随身携带的火镰点燃了一根蜡烛,光芒微弱,勉强照亮了箱子内部。

里面果然堆满了卷宗,最上面一层,正是那本《忠义军功绩簿》。

辛弃疾迅速翻阅,他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
“不对劲。” 他低声说。

“哪里不对劲?” 阿虎凑过来看。

“这份功绩簿,记录得太过详细了。” 辛弃疾指着其中一页,“你看,这里记录了某部将领的家眷信息,精确到其妻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。”

“这有什么问题?” 阿虎不解。

“军情文书,只需要记录将领的番号和战功,为何要记录如此私密的家眷信息?” 辛弃疾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,“除非……义端并非只是想用这份文书离间忠义军与南宋,他真正的目标,是威胁忠义军的将领!”

他突然想起了义端向他索要的那张“旧地图”,以及义端逃跑时选择的那条人迹罕至的沼泽小路。

“义端此獠,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去金营!” 辛弃疾猛地合上箱子,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。

“他不去金营,他去哪里?”

“他去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。” 辛弃疾站起身,他回想起义端在松林中的反应——他跑了,却没通知金人追击。

这意味着,义端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,并且将金人引向了错误的方向!

辛弃疾立刻决定改变方向。

他不再向大营的方向走,而是向着那张“旧地图”上标记的一个点位走去——那是忠义军去年废弃的一个小小的哨卡。

“阿虎,我们立刻赶往旧哨卡!如果我没猜错,义端正在那里等着我们!”

他们再次出发,体力已近透支。

当他们抵达旧哨卡时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
那是一个建在山腰上的简陋木屋,四周被积雪覆盖。

木屋的烟囱里,正冒着一丝微弱的青烟。

“义端果然在这里!” 阿虎握紧了手中的短刀。

“慢。” 辛弃疾制止了他,“义端既然敢在这里等我们,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。他不是为了逃跑,他是为了与我们完成最后的“交易”。”

辛弃疾深吸一口气,将木箱放在地上,独自一人走上前去,推开了木屋的门。

木屋里,义端和尚正坐在简陋的火堆旁,悠闲地煮着一壶茶。

他脱去了那件笨重的棉袍,露出里面僧衣。

他看到辛弃疾,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“辛掌书,你果然聪明。贫僧就知道,你一定会找到这里。” 义端语气平静,丝毫没有叛徒的狼狈。

“你为何不跑?” 辛弃疾问道,声音冰冷。

“跑?我为何要跑?” 义端笑了起来,声音沙哑,“我盗印夜奔,是为了将你们引到松林。而松林,是金人给你们准备的“礼物”。但你却抢走了文书,打乱了金人的计划。”

“你费尽心机盗走文书,引诱金人,现在又将他们引向错误的方向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 辛弃疾质问。

义端叹了口气,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,推到辛弃疾面前:“辛掌书,你我都是聪明人,不必绕弯子。我此行,不是为了忠义军,也不是为了金人,而是为了……活下去。”

信封上,盖着一个特殊的印记,那是金国大帅完颜宗弼的私人印信。

辛弃疾拆开信封,快速浏览。

信中的内容,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信中,完颜宗弼承诺义端,只要他将忠义军的“功绩簿”送出,金国便可饶恕他故乡的数百名百姓,并给予义端荣华富贵。

但同时,完颜宗弼也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——

“若义端不能将文书送达,则必须将辛弃疾的首级带回。”

辛弃疾猛地抬头,盯着义端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 辛弃疾冷笑,“你盗走文书,是为了胁迫耿大帅,让你得以逃脱。而你将金人引走,则是为了给我一个机会,让你我在这里私下解决。”

义端双手合十:“辛掌书,你我无冤无仇。你将那箱文书交给我,我便可以将你安然送回。你我各取所需,如何?”

“各取所需?” 辛弃疾的眼神充满了蔑视,“你用数万将士的性命,换你一己的荣华富贵,也配说这话?”

“辛掌书,你太年轻了。” 义端摇了摇头,“乱世之中,谈何忠义?耿京虽是英雄,但他麾下派系林立,你以为那份文书泄露,只是离间南宋这么简单?那里面,还记录了耿京对一些重要将领的“清洗计划”!一旦泄露,忠义军必将内讧!”

义端此言,如同一把重锤,击中了辛弃疾的内心。

他知道,义端说的可能是真的。

耿京虽然是主帅,但军中复杂的派系斗争,早已暗流涌动。

“你不用再挑拨离间。” 辛弃疾将信件扔在地上,“我是不会将文书交给你的。”

义端脸色一沉,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了一把短弩,对准了辛弃疾的胸口。

“辛弃疾,你找死!我能放倒看守,也能杀了你!” 义端恶狠狠地说。

“你杀不了我。” 辛弃疾镇定自若,“你敢在这里杀我,就说明你已经彻底背叛了金人。金人不会放过你,忠义军也不会。你唯一的生机,就是将那箱文书交出去,换取你的活路。”

辛弃疾指着地上的文书箱: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:第一,交出文书,跟我回营,接受军法处置。第二,你杀了我,带着文书跑路,但你永远无法逃脱金人和忠义军的追杀!”

义端脸色铁青,他知道辛弃疾说的没错。

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。

“我还有第三个选择。” 义端狞笑着,他猛地转身,对着木屋的墙壁,快速地敲击了三下。

08

“辛掌书,你以为只有你带了帮手吗?” 义端阴测测地笑着。

辛弃疾心中一沉,他立刻意识到,木屋周围可能隐藏着义端的内应,甚至可能是金人!

“砰!”

木屋的后墙,猛地被人踹开。

两个身形魁梧、手持长刀的汉子,浑身浴血地冲了进来。

他们正是此前在松林中被辛弃疾甩掉的那两名金人!

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,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。

“义端!你竟然敢引我们来这里!你不是说,文书被抢走了吗?” 金人怒吼道。

义端连忙堆起笑容:“两位上差息怒!文书确实被这小子抢走了,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带着文书来这里!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“收货点”!”

义端指着辛弃疾:“只要杀了这小子,文书自然就是我们的!”

辛弃疾迅速后退一步,手中紧握短匕。

他知道,一场恶战在所难免。

“阿虎,你在外面,千万不要进来!” 辛弃疾在心中默念。

他不能让阿虎冒险,他必须确保文书的安全。

“小子,把文书留下,饶你不死!” 金人冷笑着,挥舞着长刀,向辛弃疾逼近。

辛弃疾深知自己不是两名金人高手的对手,但他不能退缩。

他将短匕横在胸前,眼睛死死盯着金人的动作。

就在金人即将发动攻击时,辛弃疾突然猛地抬起左手,将一团白色的粉末扔向了火堆!

“嘭!”

火堆中的粉末瞬间炸开,弥漫出刺鼻的烟雾。

“咳咳!这是什么东西?” 金人被烟雾呛得连连后退。

义端也捂着口鼻,惊恐地看着辛弃疾。

“义端,你太小看我了。” 辛弃疾在烟雾中冷冷开口,“我既然敢追你,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。这是我从军中火药库偷偷带出来的“迷魂散”,虽然不能致人死地,却能让人暂时失明!”

辛弃疾趁着烟雾弥漫,身形如电,猛地冲向了义端!

“你……” 义端没想到辛弃疾的目标是他,他惊恐地举起短弩。

但辛弃疾的速度太快了,他一脚踹翻了义端手中的短弩,短匕直抵义端的喉咙。

“义端,我问你,文书里面,是否藏有你与金人勾结的证据?” 辛弃疾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判官。

义端脸色煞白,在死亡的威胁下,他再也顾不得其他,颤抖着说:“没……没有!我只留下了与金人接头的地址和暗号!那是我的保命符!”

“够了!” 辛弃疾猛地收回短匕,反手一击,将义端打晕在地。

此时,两名金人已经冲出了烟雾,他们双目通红,显然已经被激怒到了极点。

“你找死!”

辛弃疾迅速抓起地上的木箱,猛地向后墙扔去。

“轰隆!”

木箱砸穿了木屋的墙壁,滚落到屋外。

“文书!” 金人看到文书箱滚落,立刻不顾一切地冲向墙壁的破洞。

辛弃疾趁此机会,迅速冲出木屋大门。

“阿虎!快跑!”

阿虎早已在外面等候,他看到文书箱被扔出来,立刻冲上去将其抱起。

辛弃疾紧随其后,两人迅速向着山下的密林狂奔。

两名金人从破洞中爬出,看到辛弃疾和阿虎的身影,立刻怒吼着追击。

辛弃疾知道,他们跑不过金人,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。

“阿虎,将箱子给我!”

辛弃疾接过沉重的木箱,他没有逃跑,而是猛地转身,用短匕撬开了木箱的锁扣!

“辛弃疾,你敢!” 金人看到辛弃疾要毁掉文书,目眦欲裂。

辛弃疾没有犹豫,他从箱中抽出了一叠卷宗,点燃火折子,将其点燃!

火光在雪地中显得格外耀眼,卷宗迅速化为灰烬。

“你毁了文书,我们杀了你,回去也无法交代!” 金人彻底暴怒,冲了上来。

“我毁的,是你们的阴谋!” 辛弃疾大吼一声,他将木箱推向阿虎:“阿虎,你带着箱子和义端,立刻返回大营!我来引开他们!”

“掌书,不行!你一个人……” 阿虎焦急万分。

“这是命令!” 辛弃疾眼中充满了决绝,“快走!告诉大帅,金人已经行动了!”

辛弃疾转身,朝着与阿虎相反的方向,冲入了密林。

两名金人看到辛弃疾跑走,立刻兵分两路。

一名金人去追辛弃疾,另一名金人则去查看那剩下的文书。

辛弃疾在密林中狂奔,他知道自己跑不过金人,但必须为阿虎争取足够的时间。

追击他的金人,身手矫健,很快便追到了辛弃疾身后。

“受死吧,小子!”

辛弃疾猛地转身,用短匕格挡住了金人的长刀。

“当!”

一声巨响,辛弃疾只觉得手臂发麻,短匕差点脱手。

他知道,这是力量的绝对差距。

他必须智取。

辛弃疾边战边退,他将金人引向了一处悬崖边的冰层。

“你逃不掉了!” 金人步步紧逼。

辛弃疾突然做出一个假动作,假意向左侧闪躲,金人上当,猛地挥刀劈向左侧。

就在金人旧力刚去,新力未生之际,辛弃疾猛地转身,将手中的短匕,狠狠地掷向了金人的面门!

金人措手不及,只能侧头躲避。

匕首划过他的脸颊,带起一道血痕。

金人暴怒,但辛弃疾已经趁机纵身一跃,跳下了悬崖!

“他疯了!” 金人冲到悬崖边,向下看去。

悬崖下是厚厚的积雪,辛弃疾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。

金人不敢贸然跳下,只能怒骂一声,转身去追击阿虎。

但此时,东方已大白,阿虎带着木箱和昏迷的义端,已经跑出了很远。

辛弃疾在悬崖下,忍着剧痛从雪堆中爬出。

他的一条腿似乎受了伤,但他顾不得许多,拖着受伤的身体,向着大营的方向,艰难地爬行。

他必须回去,他要亲眼看到耿京做出正确的部署!

09

当辛弃疾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带着满身的血污,出现在忠义军大营时,天光已完全亮了。

他看到耿京正站在中军帐前,脸色凝重地看着远方。

“大帅!” 辛弃疾用尽全身力气,喊出了这两个字。

耿京猛地转身,看到辛弃疾那狼狈不堪的样子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辛弃疾!你……你回来了?”

此时,陈章也带着一批将士迎了上来。

“掌书,你受伤了!” 陈章连忙上前搀扶。

“文书……文书呢?” 耿京最关心的,还是军印和文书。

“文书在此!”

阿虎和老鹰也及时赶到。

老鹰成功将辛弃疾的推断禀报给耿京后,耿京立刻派他去接应阿虎。

阿虎将沉重的木箱放在地上,木箱上还带着血迹。

“义端呢?” 耿京问。

阿虎指着后面,两名士兵正抬着昏迷的义端。

“他被掌书制服了。” 老鹰立刻将昨夜的惊心动魄,向耿京禀报了一遍。

当耿京听说义端盗印是假,盗取文书才是真,目的是为了离间忠义军,并引诱大军进入金人的陷阱时,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。

“好一个贼秃!好一个毒计!” 耿京怒不可遏,他一脚踹向了地上的义端。

“我早该想到!金人不会只为了一个军印,就如此大费周章!” 耿京看着辛弃疾,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,“辛弃疾,你救了全军啊!”

辛弃疾挣扎着站直身体:“大帅,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。义端在木屋中,曾与金人约定,此处是“收货点”。金人必然认为,我们带着文书回到了中军。”

“我走之前,毁了一部分卷宗,是义端与金人接头的暗号和地址。金人现在群龙无首,但他们的主力,很可能已经在向我们关隘侧翼集结!”

耿京立刻明白了辛弃疾的深意。

金人的离间计虽然失败了,但他们的军事部署已经完成。

“传我军令!” 耿京猛地拔出佩剑,指向沙盘上的关隘,“立刻将所有精锐调往侧翼平原!关隘只需留下疑兵!陈章,你亲自带一万骑兵,埋伏在平原的出口,等金人进入包围圈,立刻给我围剿!”

“是!” 陈章领命,立刻下去部署。

辛弃疾松了一口气,他知道,耿京终于听进了他的建议。

耿京走到辛弃疾面前,亲自扶着他坐下。

“辛弃疾,此番大功,我必上奏朝廷,为你请功!你想要什么,尽管开口!” 耿京眼中充满了赞赏。

辛弃疾摇了摇头:“大帅,我只希望,您能将那箱文书,彻底销毁。”

“销毁?” 耿京一愣,“里面不是还有一些关于忠义军的详细记录吗?”

“正是因为详细,才不能留下。” 辛弃疾沉声道,“义端曾说,里面记录了您的“清洗计划”。虽然他是在挑拨,但军中派系复杂,一旦这些文书被有心人利用,必然会造成内乱。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一致,而不是被这些陈年旧事所困扰。”

耿京沉默了。

他知道辛弃疾说的没错。

这份文书,是义端留下的毒药,最好的办法,就是彻底清除。

“好!” 耿京重重地点头,“我答应你!此文书,今日便焚毁,再无人知晓!”

随后,耿京下令,对义端进行严酷的审讯。

在军法面前,义端很快便供述了他与金人勾结的所有细节。

原来,义端早就被金人策反,他利用职务之便,将忠义军的机密信息,源源不断地送给金人。

而此次盗印,是金人策划的“斩首行动”的一部分。

他们原计划是让义端带着假军印和真文书,在关隘附近制造混乱,引诱耿京主力出击。

但辛弃疾的出现,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。

在接下来的三天里,忠义军按照辛弃疾的部署,在侧翼平原设下伏兵。

金人果然如预料般,将一支精锐骑兵投入了平原。

陈章率领骑兵,如猛虎下山,将金人骑兵杀得片甲不留。

此战,忠义军大获全胜,不仅稳固了防线,更缴获了大量的军需物资。

辛弃疾虽然受伤,但他的名字,却在忠义军中传扬开来。

10

大雪初霁,阳光终于洒满了忠义军的大营。

中军帐内,耿京正在与辛弃疾商讨下一步的战略部署。

辛弃疾的腿伤已经得到了处理,虽然行动不便,但精神矍铄。

“辛弃疾,你这次立下不世之功,不仅保全了军印,更识破了金人的毒计。” 耿京语气中充满了赞赏,“我已经决定,正式任命你为掌书记官,地位仅次于我,统管军中机要!”

“谢大帅抬爱。” 辛弃疾抱拳行礼。

耿京看着眼前的少年,心中感慨万千。

他知道,辛弃疾不仅仅是一个文人,他体内流淌着的是军人的热血和谋士的智慧。

“经此一役,金人短期内,不敢再犯。” 耿京沉声道,“但长久之计,我们不能只靠山东这弹丸之地。”

辛弃疾点头:“大帅所言极是。金人势力强大,我们只是癣疥之疾。唯有与南宋朝廷联络,获得正规军的支持,我们才能真正收复中原。”

“我已决定,派遣你作为使者,南下临安,面见朝廷,呈报军情,并请求朝廷对忠义军的正式承认和支持。” 耿京看着辛弃疾,眼中充满了期许,“你文武双全,是最佳的人选。”

辛弃疾心中激动万分。

南下,意味着他将有机会面见皇帝,向朝廷陈述他的抗金大计。

“大帅,我愿往。” 辛弃疾立刻应承道。

耿京欣慰地笑了:“好!我为你准备了最好的马匹和护卫。此行凶险,你要多加小心。”

辛弃疾再次行礼,表示感谢。

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辛弃疾一边养伤,一边为南下做准备。

他重新起草了向朝廷呈报的军情文书,这一次,他吸取了义端的教训,文书中只涉及战略部署和战功,绝不涉及敏感的内部分歧。

他知道,这次南下,不仅仅是为了忠义军,也是为了他自己心中的抱负。

他要向朝廷证明,北方并非无人,抗金之火,可以重燃!

临行前夜,辛弃疾再次来到中军帐。

耿京为他饯行,桌上只有简单的酒菜。

“此行南下,万事小心。” 耿京举起酒杯,“若朝廷问起军印失窃一事,你当如何回答?”

辛弃疾平静地笑了:“回禀大帅,军印从未失窃。那不过是义端伪造的赝品,用来引诱金人上钩的计策罢了。真正的军印,一直在大帅手中。”

耿京哈哈大笑,他知道辛弃疾已经学会了乱世之中,谋士必备的“春秋笔法”。

“好!有你在,我忠义军何愁不能光复中原!” 耿京一饮而尽。

辛弃疾也饮尽杯中之酒。

他知道,此番南下,前途未卜。

但他心中的热血,却从未冷却。

正是这次“义端盗印”的惊变,让辛弃疾在耿京军中彻底奠定了地位,也为他日后成为南宋一代豪放派词人、一代抗金名将,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
乱世之中,英雄的崛起,往往只需要一夜的胆识与谋略。

而那夜的风雪,见证了一位少年英雄的涅槃。